最近生活變調, 出人意表的NBA西區季後賽佔據過多時間, 多到我竟然後知後覺在一代大師羅斯托波維奇(Rostropovich)於四月二十七日辭世後三天才知道. 一嘆.
羅斯托波維奇以大提琴家聞名, 但是更令我感動的是他的指揮作品,和人權支持留下的幾個膾炙人口的故事: 收容反共作家索忍尼辛; 在蘇聯入侵捷克時演奏捷克籍德佛札克的大提琴協奏曲; 柏林圍牆倒塌後重返柏林演奏巴赫作品等等. 而換得的不過是被驅除出境,被褫奪國籍罷了. 他的信守承諾與堅守原則使他一直沒有復籍, 而寧可選擇沉浸在由演奏與指揮構成的音樂世界,一如以往的對它貢獻. 比起台灣一些政客動不動就拿自己當年在獄中度過的陳年往事說嘴,或騙取選票,甚至將自己落選指責是人民對不起他的噁心指控大相庭逕.再嘆.
總讓我想起飛躍蘇聯(White Night)裏的藝術家, 去國與返回之間,原本應該再熟悉不過的故鄉已然陌生,與昔日朋友過的竟是兩個世界的生活( a separate live,一首飛躍蘇聯裡面的曲子),恍如隔世.
他的(1990)"重返蘇聯(Return to Russia)"是少數幾張我追尋多年才終於買到的珍藏之一. 1974年他被迫離開蘇聯, 1978年被除籍. 原本是自己的家鄉,卻歸不得; 即便被邀請返鄉,卻已是化外之民. 這種歷史錯誤造成的複雜情緒,使我有不得不買此現場錄音CD的衝動. 我固然喜歡現場演奏, 卻一向對現場錄音的版本沒有好感, 雖然原因有點可笑, 那就是那些不該出現卻出現的鼓掌聲破壞現場應有的氣氛, 萬一有咳嗽聲就更慘了,那是我少數想的出來可以遺臭萬年的具體例證
在當時, 死後追諡或特赦遠多過於生前被歡迎甚至邀請回國, 然而在這方面他無疑是幸運的. 柏林圍牆倒塌的隔年,前蘇聯也瓦解,他也得以回到故鄉.也因此1990年當他帶著(美國)國家交響樂團重返蘇聯時曾說" I may just die. Then I will die a happy man." 十幾年後的今天也終得以落葉歸根,在俄羅斯撒手人寰.
演奏會(CD)一開始熱烈的鼓掌聲之後就是柴高夫斯基最著名的作品之一悲愴, 結尾則是兩首美國的小品( Promenade "Walking the Dog", The Stars and Stripes Forever). 整個音樂會儼然就是他個人到當時的歷史縮影: 蘇聯始而在美國終.
話說羅斯托波維奇離開解體蘇聯前最後的一場演奏是柴高夫斯基的六號交響曲悲愴(Tchaikovsky Symphony no. 6 "Pathetique" ), 十幾年後返回演奏的重頭戲也是這首. 樂團在他指揮下, 特有的俄羅斯憂鬱與濃厚的鄉愁緩緩傾洩而出. 即使不懂音樂不諳旋律,也會為此掬一把同情淚了. 即使他對此曲的詮釋並不傳統反而頗受爭議, 那爭議也不過是指揮家或演奏家詮釋音樂究竟是自己對樂曲的解讀或是臆度作曲者的創作原意的爭議罷了.
突然意識到再講下去也許並成柴高夫斯基六號交響曲的版本比較,這就離題了.就此打住.
僅向一代人權鬥士與音樂大師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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